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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二汶、刘胡轶:关于时间的歌

时间,是流逝,也是积累。每分秒的淬鍊,都是等待某一刻在舞台上灿烂绽放。

林二汶,来自香港。2000年便与卢凯彤结识组成 at 17,之后正式签约黄耀明 "人山人海" 出道。十多年来,她在香港乐坛闯出属于自己的位置,从组合走到独立歌手,再从歌手走到成为自己的唱片公司老板。参加《中国好歌曲》是她以唱片公司老板的身分所设的新台阶,为一个简单的初衷:将自己的作品带到更远的地方。她在节目上所演唱的《至死不渝》即是 at 17 时期所创作的《才女》,哥哥林一峰为她填了新词,开启了林二汶这趟新的音乐旅程。

刘胡轶,来自武汉。科班背景出身,在幕后多年的他,为许多大型音乐节、音乐节目与音乐人编曲。为了充裕的做流行音乐,他在酒吧唱了15年,即便一路上甚少跟他讨论音乐的朋友,仍坚持不放弃,"应该没那么难吧?" 他想著。直到那首《从前慢》踏上好歌曲,甚至是春晚的舞台,他从幕后走到台前,唱著他内心的向往。

林二汶与刘胡轶,一个活泼,一个内敛,兩人不同背景,不同个性,却也因为有著相似的特质与气味,在好歌曲的舞台,他们相识,相知相惜。不仅成為彼此的音乐伙伴,也是彼此的知音。在他们展开下一段旅程前,我们有幸在《在野开题》的活动空檔,和这两位音乐人见面,简聊两人合作的契机与对音乐环境的想法。

林二汶、刘胡轶:关于时间的歌  第1张

林二汶,以下简称林;刘胡轶,以下简称刘。

两人因为好歌曲而相识,谈谈对彼此的第一印象与创作。

刘: 应该是我先知道二汶的,我一开始是粉丝来的,现在也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会比较关注各地的音乐与音乐人,也一直在听林一峰、林二汶的作品。其实当初在好歌曲排练时,看到她一开始还不敢认,后来才确定真的是她。这段时光非常开心,通过彼此的音乐交流,让我们都有不同的看法,也一起在深圳来场有趣的演出。

林: 参赛时我们私下会听彼此的创作,我听到他的歌,内心第一反应就是:哇!当时听大家的创作,纯粹就是交流,从来没想过这两首歌会带我们去哪里,或是带我们上路。最初参加中国好歌曲,除了要分享音乐,一方面也是希望可以让更多人认识我们,有更多的演出机会。"演出" 对唱作人来说是很重要的。舞台是孕育一个艺术家最好的地方,透过这个机会不仅认识更多朋友,也会有更多的交流与活动。像我跟胡轶接下来的演出计画就是如此,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从什么时候开始考虑合作?

林: 认识他(刘胡轶)之后,我就一直想著,哪天一定要找他来编曲。好比《从前慢》这首,他知道歌词的韵律在哪,将整个音乐感都写出来,好像这首词本来就要配上这首歌。其实他创作这首曲子的年纪和原诗作者是差很多的,但他却能有所体悟,真的很难得。

刘: 每个人对音乐的感觉不同,但我们兩人對音樂有很多的共同點,对同首歌甚至同一句旋律,都有很相似的判断与审美。在这个基本点下,我们的合作一定能有不同的碰撞。

林: 其实他在技术上教我很多。我们有相同的审美,不过我之前可能说不出来为什么 "美"。他会解释给我听,让我知道乐理上的细节。透过这样的分析,我能掌握这些技巧与细节,让我的创作有更多发展。

刘: 音乐不只是技术,但也离不开技术。一个自然而然的和弦连结,这在科学上都是有解释的,是因为某一个赫兹段到另一个赫兹端,會讓人的大腦產生愉悦的感觉,这在听感、和声、乐理上都有一个系统。不过我不是用这个体系去影响她(林二汶),只是让她知道这个体系为什么是这样运作的。技术这个东西毕竟只是工具,最重要的还是由心而发的东西。只要写出来的旋律能够打动人,怪一点也没关系,真的。

林: 就像我《至死不渝》這首歌,他说这不是常规下会出来的作品,一般写曲不会这样走。不过对我来说这也很好,我从没有常规出发,再去學那些規則,那我两个东西都会了。

刘: 对,这其实更客观,也有更多的选择。我从四五岁开始学钢琴,学了很多很多年,后来发现就是要 "无招胜有招",把所有东西背下来之后忘记它,再随心去做。当然這個過程其实很难。

两位都是创作多年的唱作人,谈谈这些年来遇到的最大困难与瓶颈?

林: 我遇到的瓶颈还蛮长一段时间。推出第一张专辑前几年,我都写不出什么东西,坐下来就不懂写。参加好歌曲后,我就跟自己说一定要坐下来好好创作。听了很多东西,但都还没好好消化,我觉得是时候去学习好好表达出来。虽然这阵子比较常唱慢歌,但我自己个性是比较活泼的,所以也希望可以写一些自己唱起来很舒服的快歌。目前目标是能在下张专辑写出五首(笑)。

刘: 以前学作曲,大家都是搞学院的,艺术歌曲、乐器演奏,或是一些现代派无调性的作品。我在这之中也一直还在挣扎,后来才从日本动漫类的音乐开始写。对我来说,做流行音乐差不多有11-12年了,但认认真真开始写流行歌是从去年开始的,写到有许多朋友推荐我去中国好歌曲,就决定去试试了。

不过一开始写了20-30首歌投过去,一首都没中。导演说,"你挺能写的,但没戳到我们的点"。我心想,你们的点在哪,好难找喔。后来才找到《从前慢》。这首诗真的要在心里默念五百遍,再给它写曲。要点是尽量去还原诗的画面与气质,而不是去炫耀自己很会写歌。在这样类型的文字面前,任何的造作、伪装或不自然都会立马被拆穿,文字的力量太大了。我知道我只是做了一件事,自己学了20多年的音乐,把这些本领交给了这篇文字。我到现在都觉得,是木心老先生的词带我上了好歌曲。

林: 胡轶是一个非常谦虚的作曲人。他不让自己的音乐盖过那首诗,他懂那首诗需要什么。从诗作的角度去看,我觉得他是一个具备视野、技术与美感的音乐人。

面对如今不景气的唱片市场,身为唱作人,自己是用什么心态去看待?

林: 经营一个 "生" 意,它是活生生的,所以当市场改变的时候,就必须要想办法去应对。像最近我就挺佩服我哥哥,他在香港做一个音乐募资平台: music bee 。我的形容是梦想和面包,像是罗密欧与茱丽叶,本来是不能相爱,但其实可以相爱的。现在透过音乐募资的方式,就能让大家一起来完成这个事情。

刘: 众筹是个大趋势,让整个市场的购买整合。购买者可以活生生的感受到,他参与了这件事情,并且时时刻刻看到进度,这个唱片有我的一份,是这样的一个感觉。

从创作人的角度来说,需要的是一个乐观与坚持。我记得我跟二汶说过武汉没有一间唱片公司,她傻眼了。我说现在中国仅剩的几间唱片公司都奄奄一息,更多的是网路平台。唱片公司或许已经是旧时代的东西。现在的音乐环境对创作人来说也不同了,以前想让自己的音乐被大家听到,好难好难喔。现在透过互联网就很方便,不过这相对也是另一个弊端,信息量太大,會很容易被淹没。

不过不管怎样,只要真的热爱音乐,就是一直堅持写下去。比如我在武汉,我为了能够充裕的做流行音乐,在酒吧唱了十五年。这份工作对于一个31岁的男生来说不是一件很体面的事情,30岁了应该成家立业,应该有个好工作,但是那时连一个否定我的人都没有,何况是跟我讨论音乐。

十几年来我做流行音乐就一直是这个状态,也不知道是什么让我坚持下来,或许是一直想著 "应该没那么难吧"!大家生活都不容易,如果把困難想得很大,其实就已经放弃这件事。很多事情只要往下做著做著就没事了。还是能找到方法支持下去的。后来到了好歌曲,认识了很多朋友。我相信如果没有我十年来的坚持,我现在也无法坐在这。

林: 总有新的方法。

刘: 即使现在唱片业很没落,赚不到钱,但那不能是创作人放弃音乐的理由。做音乐不能把钱摆在第一位,先想到钱,就不是做音乐了,只是用音乐的方式去做一个产品。本质不能改变。

现在的环境对创作人来说是好的转变吗?

林: 网路对创意来说一直是一个很好的平台,只是我们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去拿捏怎么使用,法律该怎么规定,能让创意工业的人收得应有的钱。从以前传统唱片到现在的数位音乐,我们需要的是去制定一个新的规范去营运。我一直都相信,只有好起来的状态,坏下去也是为了下一个好起来的阶段。只要音乐人自己保持清醒,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尽管世界要我们用这种方式走,还是可以找到自己的办法,继续下去。

这也是过去的经历让你们有这样的信念?

刘: 身边会有各种人跟你说这样写不行,谁听阿!《从前慢》这首歌在比赛前是没人看好的,他们觉得这首歌怎么会过,后来才明白我这样写是有原因的。但是这些东西你要亮出来,告诉他们,你有。

林: 其实好歌曲之后,真的获得很多关注。香港也有同样的现象,好像大家都没听过《才女》这首歌(笑)。不过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契机,让大家重新听这首歌。新的编曲让这首歌曲柔软的另一面展现出来,我也发现这首歌有了两个生命。

刘: 一首好的作品,在不同人的演绎下会生长出不同的状态,新的生命。这就是音乐最有意思的地方(笑)。

后记:好歌曲,然后这样

"好歌曲...然后这样" 林二汶在最新的 音乐募资企画 中,以此标题巧妙回应香港立场新闻的专访标题 "好歌曲,然后怎样?" 她决定将《至死不渝》与《只怕不够时间看你白头》这两首带她开启新大门的钥匙收录下来。好消息是,目前募资金额已达标。

而刘胡轶,《从前慢》登上春晚舞台后,讓他受到更大的注目,即便没亲自登上舞台,但他不在意。如他所说,歌曲最重要的便是分享,一首好的作品经由不同人演绎有了不同的生命,这是最有趣的地方。

兩人一路的坚持引领他们走上更大的舞台,接下来更将一起合作展开《关于时间的歌》巡演。好歌曲之后,还会怎样?无论如何,保有初心,不时回望,那些关于时间的歌都将在生命中不断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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