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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的二十年,我们的二十年

5.24号晚上的南京人民大会堂里座无虚席,空气里弥漫的都是情侣和浓浓的怀旧之味。演出晚了一刻钟之后姗姗开始,站在台上歌唱的张楚还是清瘦的小个子,仿佛跟二十年前没有任何变化;然而当他闭紧嘴唇,开始歌唱,岁月的沧桑和无力感仍然显现在他和每一位观众面前。

张楚的二十年,我们的二十年  第1张

他的嗓音已经大不如前,甚至还频频走音;他当年充满少年意气的深情,已经被从容、淡定,甚至有几丝漫不经心而代替。整场演唱会下来,张楚的状态很难说是最佳,也远远无法跟20年前的香港红磡演出相提并论。然而张楚就是张楚,这场演唱会对于70后80后的我们来说,仍然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正如张楚在演出中所说,20年前,他以为自己能够改变这个世界;20年后,他发现:南京就是南京,北京就是北京,我就是我,你就是你。或许就是这样,四十多岁的张楚站在那里,歌唱着自己的青春、理想与所爱,那歌声里承载的,还是自己20年前的样子;步入中年的我们同样站在那里,跟着他一起歌唱、呐喊与流泪,那些乐与怒之中,都是自己20年以来的种种记忆。

张楚是唯一一位我通过电视认识的摇滚歌手,那还是在上初中的时候,中央电视台的一个综艺节目作了一个关于张楚的专访。当时他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羞涩、略带一点女孩子气的普通青年,然而他的歌很快改变了我的看法。那首《姐姐》让我整整感动了一个下午,“哦,姐姐,我要回家,牵着我的手,我有些困了”,这种略带俄狄浦斯情结的话语对于正处在青春期的我来说,充满着无限的吸引力。我开始疯狂追逐他的每一首歌曲,从他的歌声中,我感受到了久违了的行吟诗人的魅力。他对于现实生活的洒脱,对于世俗观念的不羁,让我直觉上把他跟我最喜欢的隐士——嵇康联系在一起。

接下来就是那张对我改变深远的磁带——《摇滚中国乐势力——94香港红勘演唱会实录》。那时候的我,除了Beyond、崔健和黑豹之外对中国摇滚一无所知,在沿海一个小镇的中学里延续着自己的好学生之路;而在无意中买到这张磁带后,青春期的憧憬和懵懂、自幼对中国文化的喜爱和认同,让我无法不被其中的音乐打动。从那个时候起,我便从张学友、温兆伦的柔情蜜意中跳出,直奔那个梦幻中的音乐世界:那里有憨厚的蚂蚁,有美妙的非洲,有自由翱翔的飞翔鸟,还有那无法断绝的北京梦。

对于一个小镇少年来说,摇滚乐象征着一个无限可能的外面的世界,那里有自由、有诗意、有热血、有梦想。在那些艰苦灰暗、整天与各种课本和教辅为伍的中学时代,这样的音乐,是支撑着我努力学习,走出小镇的最大动力。

张楚的二十年,我们的二十年  第2张

我的北京梦终于成为了现实。记得1999年的那个秋天,我像何勇所唱的那样:骑着破单车,穿行在北京故宫附近的胡同里,高唱着《钟鼓楼》和《蚂蚁蚂蚁》,为自己北京梦的实现欢呼。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人再因为你唱《蚂蚁蚂蚁》,对你投来异样的目光。这里有太多太多跟你一样的热血青年,爱音乐,爱生活,爱各种无限的丰富可能。

然而与自由随之同行的就是巨大的不确定性。奔走在城市里的岁月,有激越,有欢乐,同样也有悲伤、无助和绝望。这么多年下来,从北京到上海,再到南京,从大学校园,到媒体,再到生活在别处,身处的地点在变,职业和身份在变,唯一不变的,或许就是对自由和诗意生活的向往,而张楚和那些美妙的音乐,正是时时唤醒我们自由之心的良药。

正因为如此,当开场《蚂蚁蚂蚁》的旋律响起的时候,相信在场的很多人,都跟我一样有流泪的冲动。他嗓音苍老。他歌唱随意,可那又如何?最为重要的是,他仍然在舞台上,仍然在继续抒写,继续歌唱。

张楚的二十年,我们的二十年  第3张

20年后的今天,我们有了周云蓬,有了李志,有了谢天笑和万晓利,还有那些各式各样、风格各异的独立音乐人,然而张楚仍然是不可替代的。无论是“想一想邻居女儿听听收音机,看一看我的理想还埋在土里”中对生活理想未酬的无奈,还是“我已经找到厕所和床,哪里危险哪里可以放荡”中流露出的对现实的宣泄,都不能够证实张楚是一个消极避世的人,相反,我们的诗人从来不拒绝面对生活,作为孤儿的他向来是一个现实的抗争者,“西出阳关”中的荡气回肠,“造飞机工厂”中的轻蔑与不屑,都表现出他的“入世”、“面世”的态度。所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朝,大隐隐于市”,在我的眼里,张楚就是一个非凡脱俗的“大隐”!

相比于李志的愤怒与温情,周云蓬的传统与底层叙事,谢天笑的狂野与力量,万晓利的戏谑与低吟,张楚仍然延续着自己的独特定位,行吟于城市,大隐于江湖。恰似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我们都渴望生活在别处,却又不愿逃离都市,逃离我们的职业、身份和此岸生活。

这种理想与现实的割裂如何延续?那么,就让我们继续聆听张楚的声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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