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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此生话,只言三世情

道情谓拯溺之情,由道心而发者。

——元刘履编「风雅翼」卷六「观丘壑美」


不说此生话,只言三世情  第1张


继《弟子规》与《人间世》之后,我一度觉得,秘密后院已将“江湖”间的至情唱入了一种极致。这种极致是与后院多年来的音乐一脉相承的,也是聆听着眼中多年来期待看到的高度。人世间绵绵柔情悲怀,都已在《人间世》中有所相应。而诸位乐手在各自专业上极高的成就,也已将这支蛰伏多年的乐队推入最为“强势”的一段时期。这着实令人深感安慰,却也让人为站在如斯高度之上的道情有了一分担心。至少在我与后院的机缘中,高超的技艺从未能够代表后院的精气神。正如前两年间马原之牛鬼蛇神与余华之第七天频频让人失望一般,读者与听者对艺术家所期待的显然并非技艺之增长,而更多的是对人世茫茫更通透的表达。


初此得听道情时,其着实令人惊喜。在后院的道情释义中,引用了陶宗仪《南村辍耕录》中的一句话:道家唱情,僧家唱性,儒家唱理。虽情怀至始至终是后院的音乐中浑然天成的,而道情之情,却在相同间,有多分相异。若说人间世讲的是人世之情,那道情更象是在说江湖之性,甚至更多了佛家之性。这分性情,是带着几分义气缓缓道来的──几分于彼此间体悟惺惺相惜,焕然开朗的义气;更带着几分至性──几分风流灿烂,又大道无形的至性。这几分快意无形的江湖性情,既让人看到血肉饱满的江湖人,更让人竟窥得几分轻松活跃的侠气。这份快活在《殿前欢》就已可窥得一斑。匡叔一向悠远的唱腔,在《殿前欢》中,怀了几分徐渭般南腔北调的轻松灵巧。我并不是说后院之前的专辑没有这样的侠气,而是后院的音乐已在“安慰”之上做到极致,而今开拓的,果真又是新一番天地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道情没有人间世之极致完美。可正是此分瑕疵,让人不得不钦佩后院所求之境界,已又攀高了许多。后院曾在采访中引用老子所云,“知足常乐。知止不殆,可以长久。”后院从未让人觉得是一支“知足”的乐队。所谓“赤手搏年华,只身渡水崖”,后院一直以唱道者微小之躯,只身立于此人世间,唱尽苍生年华。即使俗世凡尘,也在后院的音乐中多了道义──“梦春宵,二八佳人腰”,亦是跌跌撞撞这一遭。就如竹叶青这酒,既可酒肉间豪气升怀,又可厅堂殿下,吟白雪阳春。所谓修为,本不在其形,而在其心。后院已从一念背后那个卑微的唱道者,走到今天的逍遥天地,随性即是本心,即是天地。


所谓不破不立。石黑一雄之上海孤儿,将此前积累一切叙事巧妙与深情微妙所抛弃,是破;道情挥手侠气加身,亦是破也。林谷芳老师曾言,“禅作用于生活,核心是透过修行来改造生命”。此处斗胆提一句不成熟的见识,在我眼中,音乐也罢,艺术本身亦好,其本身的一部分,本包含对尘世的责任。秘密后院所作所为当然是境界修为,但也可谓是福善德行:若寻得有缘人,便应当履行这分责任,改造几分生命。若说异乡人们已被黍离所安慰,那么他们一定会被道情所提挈。那“你方唱罢我登场”本是荒唐,人生所谓自由,冷眼相执便可。

一年间出两张专辑不得不说是任性,可这率性而为,正也是后院音乐的生灵。不需返归田园,已得返自然。愿天地相照,乐队之快活逍遥独行于世,见山之高低,见天地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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