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雪清竹：世界那么大，我看到了什么——辞职女教师回忆录之十

       第三次来到印尼，一连蹉跎了很多天都谋职不利，我的心情也特别低落。拿出电话本，准备跟孙晓杰联系一下，我和她已经很熟络了。因为前两次在印尼的时候，她总是喊我一起去逛商场，我们推着婴儿车，带上女佣，去逛金店，当然我只是陪她而已。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喜欢金子，当然啦金子人人都爱，问题是她好像认准了金店，到处找金店往里钻，显然这并不符合女人漫无目的逛商场的样子。


      当我见到她的时候，我大吃了一惊。眼前的孙晓杰和两三年前我熟悉的孙晓杰判若两人！眼前的她是一个无比妖娆，美艳出众的美人！我似乎明白了她说的她丈夫如何爱她的话，会是真的，只是她丈夫所说的爱，只不过爱的是她的色相，和灵魂无关。以前我看到的她，身材臃肿，面庞浮肿，因为每个女人生孩子就是一场劫难，是用自己整个生命的精华来孕育一个新的小生命，为此，每个女人在准备生育，哺乳，带孩子的至少三四年里都要付出自己全部的美貌、青春、精力。世上很多精神空虚的男人只懂得追逐美色，常常在妻子为自己付出生命孕育生产的时刻，不但没有加倍呵护她，爱护她，反而因为她变丑了，就去寻觅新欢。真的连动物都不如。看到眼前性感而美貌，风情万种的她，我懂了，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我们约好见面的地点是一座公寓楼群，这里和我以前与晓燕一起住的摩天公寓楼群十分相似，只是地点不同而已。当我和孙晓杰从旋转大门走进去的时候，发现整个一楼是按商场设计的，在光可鉴人，华丽烁彩之中，各种餐间，便利店，理发店等等，鳞次栉比，令人眼花缭乱。我们从电梯上去。孙晓杰看到我十分高兴，毕竟我们有两三年没见面了。“这是我租的房子，进去看看吧！”我们敲门，女佣来开门，我对那个印尼女孩笑了笑，我问孙晓杰，“你怎么在这里租房子住啊？以前不是住在那边的房子吗？”孙晓杰看着我说：“我已经离婚啦！”啊！——






          没有问她为什么离婚，似乎也不用问，肯定是她丈夫又见异思迁了吧，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而且据说，一旦离过一次婚，再结婚一个不如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孙晓杰眼前的遭遇似乎证明了这个老话。
       我们坐在沙发上，孙晓杰为我拿来饮料，自己却开橱柜拿出一瓶红酒，问我要不要喝一点？我摇摇头，“酒我就不用啦，呵呵！”“听说喝红酒有很多好处，其中之一就是可以美容呢！”“对啊！姐，这次看见你，真的美出天际了！你再喝点红酒，一定更漂亮了。”
       女佣抱出杰姆森，孙姐的儿子以前还在襁褓之中，现在已经三岁了，虽然瘦瘦的，但很精神，很可爱。但我只夸奖了几句，没有上前去逗弄他。一般看见小孩子都要抱抱夸夸，但是我的手脚仿佛钉在沙发上，很难动弹。孙晓杰举起高脚杯，抿了一口酒，对我说：“我正在请律师打官司，我要让他拿出十四万给杰姆森做抚养费。”我点头，“那肯定是应该的。”孙晓杰轻轻叹气说：“事情也没那么容易啊！”她又像想起什么，问我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我把这几天来的遭遇跟她说了，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呢！”我是真的不喜欢做老师，并不是工资多少的问题。虽然我是师范生毕业，直接分配编制，五险一金什么保障都有，年节放假，但是没有人会理解我如坐针毡的感受。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也绝不会跑到异国他乡来误人子弟，更何况杀敌八百，自损一千，我自己恨不得投河上吊，总之，我宁可跑出去做苦力，也不喜欢做老师。
      孙晓杰很爽快地对我说：“那你搬过来住吧！你不嫌弃，就睡在沙发上，好吗？”我望着她，感动得快落下眼泪，我使劲点点头，“好！谢谢你啊姐！”孙晓杰轻快地笑起来，说：“我们都是大连的老乡，又都出门在外，客气什么呀！”






      我带上行李，跟筱逸阿姨说了情况，留了电话号码，就搬进孙晓杰的家里了。不知道是钱钟书还是哪个知识分子说的，一个人至少要认识三十个朋友，每个月在一个朋友家挂单，这个月就不用交房租了，下个月再循环住，一年都不用交房租。然而这也是一种空想，假如能实现的话，也只有两个月的期限。因为我来的时候办理的是旅游签证，我必须在两个月内找到工作。由工作单位出面帮我办理工作签证，否则六十天的期限到了，我只有卷铺盖打道回府了。像我在民望小学，就是自己一个人去新加披办理了工作签证。而且为我们办理工作签证的单位每个月要为我付出一百美金的费用。


      “哎呀！你可真像一个大小姐一样啊！”看着孙晓杰切菜，炒菜，我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是啊，我为什么什么都不会做呢？孙晓杰像亲姐姐一样，她对我的数落只是随口说，并没有真的责怪我的意思。我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纤细，修长，没有一点磨损的痕迹，假如我的手是一双老茧粗糙的手的话，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了。干活，干活，会干，才能活。






       吃过了午饭，慢慢地我和这个环境熟悉起来，我才拉着杰姆森玩一玩，笑一笑。听见孙晓杰在打电话，可能是开了免提，我听见那边说：“什么，来了一个小姐妹啊，让她来上班呀！”
       当天傍晚，我就和孙晓杰一起去上班了。她穿了一条紧身的金色连衣裙，显得她的身体丰满而又玲珑，皮肤更加白皙如凝脂了。我不知道穿什么衣服好，孙晓杰看了看我的衣裳，从里面捡出一条印着翠花白朵的丝绸连衣裙，说，你这条裙子很不错呀！我忍不住笑起来，说，这条裙子我最不喜欢了，我都是当睡衣穿的。虽然如此，我还是穿上它。我们打了一辆出租车，只有二十多分钟的路程，车停了，我仰起头眯着眼，看那宛若宫殿一般坐落的恢弘建筑。赫然的大字招牌告诉我，这是一座夜总会。
    
      径直走了进去。装饰得金碧辉煌的走廊里，一个美女从对面走过来，孙晓杰热情地跟她打招呼，看来她和这里的人都很熟。这里难道就是所谓的“上班的地方吗？”我跟在孙晓杰的身后亦步亦趋。这种从外观上看起来豪华气派的建筑物，无论国内国外随处可见，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进入其中探索一番的愿望，无论里面是人是鬼，都和我一概没有关系的。很显然这里就是明清小说里讲的烟花勾栏之地，青楼卖笑之所。但是眼下，也由不得我了。还是那句至理名言，既来之，则安之吧。






作者简介


苍雪清竹，原名杨敏，之前网名丽水。来自大连。万壑烟霞，心归苍岫，一段云踪，泊于故洲。且饮一盏西风月光之茶，看一段斑斓古锈之剑，闲处啸歌，静里观云，乘文学艺术之一叶舟，飞渡茫茫尘世海。愿用唐宋不绝之诗词歌赋，写我华夏渊远深博之无尽情怀，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微信号：cangxueq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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