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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二棍 × 张常美:我有一个写诗的双胞胎兄弟

张二棍 × 张常美:我有一个写诗的双胞胎兄弟  第1张

诗人张二棍、张常美


1982年,山西代县,一个孩子出生,叫张常春,大家更熟悉他后来的笔名,张二棍。隔了一个小时,他的双胞胎弟弟张常美出生。他们一起学走路、上小学、初中,读技校,相伴成长。

2000年,两人18岁,去山西地勘217地质队参加工作当钻探工人。在荒野中,机器轰鸣,风雪着帐篷孤独成了常态。更年长的同事们选择打牌、喝酒打发日子,但这两位却选择了阅读、写作,各自“秘密地”逛诗歌网站、诗歌论坛。

2010年,兄弟二人几乎同时开始写诗,却相互不知。据说张二棍有一次闲逛一个诗歌论坛时看到有人拿了他的照片当头像,仔细一看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弟弟张常美。

张常美在断断续续写了两年之后陷入困顿,停笔,直到2016年才重拾写作。而这时候的张二棍,已在诗坛广为人知,深受赞誉。对那几年的停笔,张常美解释

“现在反过头来看那时的自己,真的是没有能力完成一首属于自己的诗,无法窥见诗歌的一斑之美。诗歌之光也还没有投射在一个愚笨的人身上,去影响我、指引我。重新拾起诗歌写作应该已经是一六、一七年,也不是说自己对诗歌写作有了新的认识。反而,那时的我深处在焦头烂额的生活之中,在忐忑不安和自我怀疑之中。一个在现实中容易失去方向的人总需要寻求一点精神支撑或依傍。诗歌依然没有嫌弃愚笨的我怠慢它,也能顺应我任何糟糕或愉悦的心情,抚慰和灌溉。诗歌成为了唯一值得我信赖的释放出口。”


不少人觉得是张常美是在张二棍的引领、影响下才开始写诗,张二棍确实影响了张常美,但不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那种师承式的“影响”,而是“像另一个站在对面的自己”一样的“影响”。张常美在一篇访谈中提到:

“我还不得不提一下张二棍,做为兄弟,他应该是对我影响最大的。尽管我们从来不交流诗歌,不提及彼此的写作路径和方向。但他真的就像另一个站在对面的自己,你写作间隙抬头就可以看见的自己……”


张二棍 × 张常美:我有一个写诗的双胞胎兄弟  第2张

这是张二棍最有名的一张照片,但不知在哪里拍的,甚至找不到一张高清的照片。

张二棍 × 张常美:我有一个写诗的双胞胎兄弟  第3张


这是张常美在非洲工作时的照片,看起来在当地很受欢迎。

不愧是双胞胎,长得简直一模一样,小编都分不清谁是谁了。他们都写诗,都参加过青春诗会,获过华文青年诗人奖,都在地质队工作两人的诗歌都同样地朴素、深刻、悲悯,甚至是语调、速度都几乎一样,但相比张常美舒缓、安静的声音,张二棍的要紧张、激烈一些,呈现出双生而异质的特征。

点击观看《搬山寄》诗集介绍视频

最近我们出了张二棍的诗集《搬山寄》,上架两个星期就取得当当文学新书榜排名第10名、中国现当代诗歌类排行榜第1名的成绩。
 
张二棍 × 张常美:我有一个写诗的双胞胎兄弟  第4张


张二棍 × 张常美:我有一个写诗的双胞胎兄弟  第5张


张常美入选2021年《诗刊》社第37届青春诗会,其诗集《我见过》被列入第37届青春诗会诗丛 ”由长江诗歌出版中心出版。

周五晚上八点,小镇的诗联合长江诗歌出版中心,将邀请张二棍、张常美两位诗人到小镇的诗视频号直播间做客,聊一聊他们的故事。

张二棍 × 张常美:我有一个写诗的双胞胎兄弟  第6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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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二棍的诗 



搬山寄
 
愚公怀着深仇般,移走的那座山
又在此时、此地
如一道紧箍,为难着我
没有谁,容许我
成为下一个,不知疲倦的愚公
没有谁愿意,提供一处大地广袤
而人群稀少的原野,接纳一座
被羞辱过的,百无一用的荒山
愚公啊,荒山啊,这折磨着你们的无用
也正折磨着我。我无意做一个
疲惫的愚公,也不想成为一座
命运叵测的荒山。这些年
我不舍昼夜,研习着搬山法
只求摆脱这遗世又困厄的无用
这丧家犬般的无用。我不想
既是,笨拙而无用的愚公
也是,沉重而无用的荒山
我不愿目睹,我这苦命的一生
都在徒劳地,搬运着自己的艰辛
 

穷途
 
和邻居的老太太,隔着墙壁
一起生活。往往是她的电视机
响起,我正在翻看一本黑白
人像摄影。她炒菜的时候
我已醉醺醺躺下。今天又听见
这个独居的老人,断断续续哭着
诉说着。我听见了
一些不该听见的。那也许
是她一生的隐痛
现在,一个行将就木的人
在隔壁,一层层剥着自己的伤口
我为我的听见,而愧疚
她仿佛在说我,仿佛我就是
她口中,那个不肖而早逝的儿子
我隔着墙壁,与她相依为命
一声声听见了,自己的
不堪,和活该
却无法冲过去
道一句歉,磕一个头
 

集结
 
所有的母亲,从一块块田地里
耕作归来,集结在我们的屋檐下
一个二十多岁的母亲,在烧柴熬饭
一个三十岁的母亲,抱着我哺乳
一个四十多岁的母亲,捶打着一捆豆荚
一个五十多岁的母亲,满头白发
推着一辆平车,上坡,喘气
一个六十多岁的母亲,静静躺在土炕上
生病,吃药,一次次挣扎着
想要坐起来。最后一个母亲
瘦得像一张纸片,昏迷在那儿
我们一声声喊着你,想一岁一岁
把你喊回来。可你却
一声不吭,一口口咽着气
仿佛,要用尽气力,把清贫
又多病的一生,吞咽回
单薄的身体里
 

 
站在高坡上,随便喊一喊
沟壑里,就会诞生一座村庄
凭空出现一孔老窑,随便对着
哪座窑洞,再闷雷般
喊一声,就有一个红脸蛋的女人
走出来,给你递过一碗水。不能再喊了
再喊,就有婴儿降临
再喊,这婴儿就应声长大
扛着铁锹出门了。他把一面坡
种绿了,才肯回来
他要把一把锹,磨秃了
才肯佝偻着腰,披着星光
回来。他对着哪个窑洞
呼唤着,哪座窑洞里
就会惊醒一个咳嗽的女人,把灯亮起来
 
 
雪人
 
终于堆成了一个,与世上所有的雪人
都不一样的雪人。终于让一个雪人
拄着文明杖,打着领结,戴着墨镜
仿佛他很有教养,仿佛他已
经历过人生,拥有家室、儿女,和自己的事业
他坍塌的那一瞬间,我的胸口仍然
绷了一下。但已远远不像
那些常见的,傻瓜般的雪人
更让我揪心……
它坍塌得那么从容,安详
仿佛它觉得,被堆成这样,这辈子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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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二棍 × 张常美:我有一个写诗的双胞胎兄弟  第7张




 张常美的诗 



我见过
 
处决的枪声之后
总得有个人捂着胸口
倒下,缓慢而平静
仿佛对潦草的一生
有了悔意。那时
我仍耿耿于怀
但我看到过戏曲散场
他提着那把枪
重新爬起来,不是去复仇
而是归置进一口木箱
和处决他的人一起
抬上一辆卡车
唉。尘归尘,土归土
我脑海中那束微光
在空茫茫中,已追不上
那些远去的事物
我曾经见过的,是不是已经真正消失
——应该还不算。
之后,孤独是一张永久的封条
木箱般黑暗的身体里
仍存放着情节中必须的道具。
你的手,做为意外,还会偶尔搭上来


旧衣服
 
在街上,你看见一件自己
遗忘在衣柜深处的衣服
套在了别人的身上
那是一件寒酸的,过时的外套
你盯着它落满灰尘的
皱巴巴的后背
跟着它,走过一小段路
看着它拐进一间陌生的房子
和几个你不认识的人打招呼
你真想拍拍它的肩膀
提醒它,藏好袖口上的烟洞
衣领边的磨痕
藏好那颗卑微而忐忑的心
你曾那么耐心,把它洗得干干净净
熨得服服帖帖,挂进了
一个谁也打不开的柜子里


我的名字
 
一个男人怎么用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或许也是一个从来没有人用过的名字
这样一想,我更觉得自己孤独
如果哪一天连我也放弃了
这两个字将蒙着厚厚的尘土
或者干脆一点一点腐朽
如果它们不曾靠的那么近
我就不会被人找到,然后喊出来
这两个字也就不会遭受那么多屈辱和不堪
两个无辜的字——
一个是“常”,一个是“美”
它们本身就是爱和永恒,不需要其它任何字修饰


橘子
 
买橘子的时候,女儿喜欢
带着新鲜枝叶的
带的越多越好
好像这是额外的赠予
严寒的北方,它们一簇簇的
不像是就要被吃掉的果实
而是来自南方的礼物
是一棵遥远的树递向我们生活的
枝桠。枝桠中间
悬挂着一轮轮温暖的太阳
剥橘子的时候,她也会小心翼翼
留下完整的橘皮
像为一双正从千山万水飞回来的翅膀
留出的,一只小小的鸟巢


 

已经离开很久的亲人们和

尚未见识过世界的

亲人们。居然

在一个梦里团聚了。内敛、害羞的

他们,在一扇变幻的窗口后,一碰面

就格外亲热

忙碌的怀抱刚刚敞开

蹒跚学步的孩子就扑了进来

那些不得不松开的手

又紧紧握在一起,相互拍打着

端详着,悲剧没有一滴眼泪

欢乐不需述说

那些无法表达出来的

爱,经历过多少艰辛的岁月

也不曾减损过半分啊

每次,借着我沉沉睡去的身体

你们醒来。每次醒来后的不舍中

孤伶伶的我仍需经历一场漫长的告别

 

里,也在“好了”的稚气的应声中……他是聆听大地心跳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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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二棍 × 张常美:我有一个写诗的双胞胎兄弟  第8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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