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者——【时代的自由之声】

我喜欢听那些歌词唱：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因为心里早已荒无人烟。

好像是歌者只能用这些浪漫未满的话语去弥补那些没有得到的幸福，用风吹草低般诉说的方式靠近生活，毫无准备敲击着听者的耳廓，而吟者本身，也是毫无准备地走在这条漂泊之路上。

我们往往越认为某些东西珍贵直抵心里，越不想把它拿出来分享，因为这是私有，而这些珍贵就是私喜。这世间有纷扰，一不小心就会打扰到曾安静存在在那里给予自身慰藉的东西。民谣就是这样，在还未进入众人眼里时为小众所欣悦，被大众接受后又变得有所排斥。

但它依然在那里，民谣歌手弹唱着自己喜爱的节奏和表现着各种不为众人所知的乐器，能被众人喜欢的可以说是好听。而民谣无好听与不好听之分，众人初次接触觉得新鲜的恰恰是民谣歌手追求的自由歌唱。

看过很多小众歌手的背景，会发现很多描述他们的话都会出现一个字眼：“坚持”。这样大众化的字眼却几乎在所有小众民谣歌手身上都适用，这种“坚持”真是固执的毒药，让弹者心爱，让听者喜爱：温柔如水的《风从海面吹过来》，清淡寂寞的《立秋》，活泼俏皮的《老中医》，独行浪人般《达摩流浪者》，暗者自饮般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清亮的《我的家》，还有一件事《你离开了南京，从此没有人跟我说话》……

这些作品从来都是一句歌词一个故事，独善自由身，能说的都是一些浅薄的小事，演变成生之常态。好像总是漫不经心般说出来，让如我一般不愿与生活化干戈为玉帛的人也放下心弦，与之云淡风轻地谈论刚失去的爱人。

听民谣就好像是在亚热带雨林里遭遇一场翠绿的雨，纤细的声音叙说着往事与哀愁，有光流连株叶，而民谣歌手就是在这场酣畅的雨里自由行走的行者。时间与空间都悬而未决，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是走在哪条自由路上。

也许是因为同样活得拙劣想寻找一种发出内心渴望的声音，不同于游园惊梦，更像是一场漂泊，漂着漂着就遇到时光的与世情的浪子，他们用自己创造的发声方式告诉我，即使路远马亡，这也是命里自我选择的一场逃亡。

我很想挑出一位或坎坷或独特或代表性的人物来描述这种或悲伤或惆怅或遗忘的情绪，我可以告诉你旅行时思念时哀伤的夜里适合听民谣，但我不能诉说的是他们的颠簸，因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哪句话哪个人的嗓音就撞上来，直白闯进心门。

又或者，在无人问津的小巷里、西藏八廓街旁、丽江拐角小栈忽然传来那样一句“生命中最善良的时光，就像是水一样明亮；记忆里总有人坐在身旁，抚摸着我枯萎的肩膀”时忍不住让人感伤。我们都是自己漂泊不定的心的奴仆，心里总感觉有残缺，唯有自由走，像水一样不停流，像温度一样不迷茫，像时差一样不慌乱，走过从前，走过四季，流一场热泪，谈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情，还是不能停下来。

当民谣出现在大众视野时，有人担心它会变得不自由，融入社会变得商业化，不再是无所顾忌自弹自唱自由发声的民谣。但别担心，他们即使住在北方，也会想念南方，就算路过青春，也会拥抱未来，虽然得到侥幸，也会把握人生。

一直在路上，就如张错《漂泊者》诗言：

我不断漂泊，
因为我害怕一颗被囚禁的心
终于，我来到这一带长年积雨的森林

且让我们以一夜的苦茗
诉说半生的沧桑
我们都是执着而无悔的一群，
以飘零作归宿

犹似存在主义
或是老庄
或是一杯下午茶
或两本借来的书

我随手抽了把单刀
走了趟雪花掩月
无声的月夜
只有鸽子簌簌地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