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fe Was All Silence：静止中的低调与美丽

Life Was All Silence，一个出现在2015年香港Clockenflap首批演出名单中的名字，他们是香港的一支实验摇滚乐队，成立将近5年，是香港独立音乐圈中的佼佼者。虽然被广泛地定义为后摇乐队，但是在后摇大流风格中他们又加入了更多实验、氛围摇滚的手法。

在专辑《The People》发行前，《音乐殖民地》主创、香港著名乐评人袁智聪曾经这样描述Life Was All Silence的音乐：忘记了首次看到Life Was All Silence的演出是在哪个场合来着，只记得他们起初所予我别树一帜的印象，是乐队有好一些曲目都是以Synth（合成器）作主导，低音吉他亦很突出，所以他们亦有别于那种吉他乐队形式的Post-Rock队伍。而大概在两年多前开始，我看到Life Was All Silence的现场演出上的亮点，是在吉他手身旁还放置了一台Telemark 2的Analogue Solutions电子合成器Modular，对于我这位电子音乐爱好者来说，简直吸引了我的色迷迷眼光，那实在是太酷了吧！

如何定义自己的音乐

这一次袁智聪与Life Was All Silence面对面聊音乐，谈谈他们的对自己音乐的解读，谈创作、巡演的经历。无论是对于乐迷还是音乐人，从这一次对谈可以更好地了解他们，看到这支有想法的乐队是如何实现他们的想法的。

Yeun=袁智聪

LWAS=Life Was All Silence

Yeun: 所以我想问，你们通常会用哪一种分类或者流派去定义你们所做的音乐？

LWAS: 可能我会定义为Experimental，因为Experimental的空间很大，我们可以做很多不同的东西而不受限制。例如Post-Rock，如果你太过于另类就会令人觉得你们不是特别Post-Rock的感觉，但Experimental的范围很广，你可以多用一点合成吉他音效的东西，或者可能加入更多打击乐器，而不单只有鼓声。这样空间可以很广很广，所以我定义为Experimental。

自制和改造器材，对声音的严格追求

Yuen:其实我看到一些独立乐队有一个很有趣的地方，最初看到他们演出都不错，但突然有一段时间不见了，再看到的时候突飞猛进了很多。而Life Was All Silence曾经给我这种感觉，你们好像跳到了另一个阶段，那这段时间你们养精蓄锐提升自己，继续进行很多实验，自己觉不觉得发生了这个转变？

LWAS: 我想您可能在说2014年我们可能不见了，从2013年底到2014年初，我们几乎都没怎麽演出过，好像只做了几次赞助演出，其实那段时间我们花大部分时间去录我们第一张专辑。我们其实一直在努力，一直在进步，没有停过，只是没出来演出。有时我们节省时间不去表演，而把时间用在音乐簉艺上也好、用在做歌也好、录音也好，那段时间其实是有意无意地不去接触外面，直至我们把专辑推出我们才重新开始演出。所以，我觉得很多乐队停止演出，也不代表他们停滞不前，其实他们可以做更多东西。另一方面看，前几年做表演的时候得到很多经验，也发现很多不足的地方，我们会重听现场录音或留意观众的评语，然后重整。还有慢慢地类积了4个人的默契，我们感情都不错，这个是最难得，大家在一块很开心。就算我们一起做音乐也好、表演也好，其实都在进步中，我意思是不单止在音乐上，而是包括默契上、感情上。

Yuen:我看你们对声音很有自己的要求，你们甚至钻研出了自己的单块，另外更加好奇的是，你们最近的演出台上多了一个Analog Modules，真的很猛，最初看你们演出时好像还没有。你们是什麽时候开始对声音有一个更严格的追求。

LWAS:其实我们四个对声音要求都挺高的，Leaf的单块是他自己改造过的，他自己拿捏声音。基本上我们想做到演出的时候，我们自己的声音要拿捏得好，这样我们对外面P.A.的要求相对低，那他们也容易做到我们想要的。还有选择乐器上，很多时候会留意在我们的创作上用得到的设备，我们多选择一些模拟的乐器去做，国外拍卖网站上的价钱也不高，但是我们可以找到很好的东西，于是我们会买来用，只不过没什么人认识，大家都很好奇。其实那些都是很普通的东西。

不轻松的巡演经历

Yuen:你们都做了蛮多大陆巡演，是不是一个挺好的磨练、锻炼的过程，对于现场演出乐队来说。

LWAS:平时做暖场大概一个月一次或两次，但巡演的时候，假设10天要演8场，你可能每一天都要赶路，第一天的时候可能很开心、很有精神，但到了第二、三天开始，你觉得身体不适或你的同伴想家。坐火车很多时候都是没有电梯的，上上下下都要搬器材，用很多体力。去到Livehouse迟到2个小时，你就失去了2个小时，就要在半个小时内做好所有准备。之后慢慢开始训练到自己一定要快，要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要浪费时间，也不要浪费别人的时间。我们可能会将吉他，贝斯调好，马上就到鼓，鼓手就有多一点时间去调音。这样我们调音的时候就会有默契，不会乱，大家也不急，大家都知道很快就到下一个。还有心理，走巡演可能一走就10天或20天，你要有什么样的心理状态，怎样去调整？一开始我们也不行，但回到香港之后开会研究，下一次就会更好。

Yuen:其实，除了体能上，会不会有些场地P.A.很难调，或遇到一些调音师很凶？或是一些调典型Rock&Roll的调音师，对你们的音乐不知道怎麽调？

LWAS：所以我们要很清楚自己需要的声音，如果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怎样的声音，很难有人帮得到你。所以去到不同场地用不同的音箱，要清楚自己做什么。当然，有些Livehouse很简陋，有些很齐全。有一次，当地livehouse的舞台很小，试音的途中吉他音箱没了声音，之后没办法，只能出去借，最后借了一个Acoustic吉他箱给我们。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不可以生气、不可以埋怨什么，因为你要能克服不同的状况，你才是一个音乐人，才是走过巡演。并不是每一个场地都准备好东西给你，要学习处理这种情况。

由“影像”贯穿创作的专辑

Yuen:那你们去年出版的首张专辑《The People》，潜心创作了多长时间呢？是不是整个过程全部DIY？

LWAS:我们都用一些排练室裡的器材，拿捏好自己的Source。例如像刚刚说过，自己的声音拿得好，你对后期的要求相对降低。反而我们花比较多时间找出LWAS的声音、混音，我们都花费了一段时间，几个人坐一块听了很多遍。就这样过了两年，之后发表了第一张专辑《The People》。很多时候我们会先有影像、想像在脑海裡。例如Damascus，製作的时候正碰上叙利亚内战，我们看了很多叙利亚的新闻，但同时大家都好像忘记了这个战争还在进行中。因为有影像，于是想像到Bassline，再想像到Effect什麽样。我慢慢表达出来的时候，队友就再加上他们想要的东西进去。在我们表演的时候，多多少少你能幻想到影像，或许可能有点不一样，可能是我们传递不到给你，但你会对我们的音乐有自己的影像。我们并不是无病呻吟去做一个很猛的声音出来吸引听众、或者很Down、很複杂的Groove去impress，而是我们想表达我们所想的东西，所以用声音、或什么和弦、或什么效果、或怎么敲，就顺著我们的影象去做。

Yuen:你们四个在这两年觉得最难的还有沟通。怎样面对自己，自己演出演得不好，有很多东西在脑海，这样怎麽去克服？还有大家之间怎样协调，鞭策自己，创作出新作品来。

LWAS：吵架呀。不吵架不行，憋著是不行的。不过，现在我们四个都成熟啦。演出表现不好，都是自己心理因素，队友也有影响。就算队友怎么样也好，要明白每个人都有长处短处，不可以要求每一个人都完美表现出来，因为始终是人不是机器，因为你会有闪失，所以要聊，不要憋著，拿出来吵。吵是一个好方法。

Yuen:从另一个角度问一下，其实对于很多年轻人都是听有歌词的歌，Post-Rock没歌词，它会有很多意境出来，他们怎么去听呢？是怎麽去欣赏比较容易入门？或有什麽乐队可以介绍一下。

Leaf:我最喜欢的乐队只有一队——Godspeed You Black Emperor。基本上每次演出，不管什麽时候我都在听Godspeed。因为他们能给一些影象，令到你有很多的幻想空间，他们7个人、9个人、十几个人做出来的歌真的很不一样，不是其他乐队能做得到。做一个乐队的时候，怎么有独特性是很重要的，你做一样东西大家都能做到的时候，那为什麽要听你们，所以塑造自己乐队的独特性是很重要。Godspeed这麽多年，都没有人可以复制他们的音乐，确实在Post-Rock中各有各走法，但怎么比较特别，听乐队一定要觉得特别。

Life Was All Silence并不独是所谓的Post-Rock，他们有自制的效果器Pedal，又採用上Analogue电子合成器演奏，对声源运用特别考究，有时亦呈现出爵士摇滚之感觉；他们的器乐摇滚糅合著电子音乐的元素、祭上很solid的电声，某程度上可以与从前德国的Krautrcok作相提并论，但又不是什么新Krautrock乐团来。Life Was All Silence的风格的确很难用三言两语道来，即使被标签为实验摇滚乐队，但大家别给实验二字吓怕，他们的音乐实情是来得有板有眼，听得到4位成员的音乐造诣所在。

文/袁智聪  编辑/eyelight 文章转载自在野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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